2008年11月7日 星期五

雙重存活者偏差(Double Survivorship Biases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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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當你跟女人說,出門在外時,別塞著耳機聽音樂,避免成為歹徒的標的,女人自認不會那麼衰,這是存活者偏差;當你跟男人說,注意你的腰圍,改變飲食習慣與生活作息,避免像《潛水鐘與蝴蝶Le scaphandre et le papillon》的作者一樣,男人自認不會那麼衰,這也是存活者偏差;當你跟朋友說,既然喝了酒,就別開車,避免像某明星酒駕肇事,朋友自認不會那麼衰,這又是存活者偏差;當你跟另一半說,抽煙會致癌、陽痿導致女人乳房下垂,而且旁邊聞到二手煙的人也等於抽了三分之一的煙,另一半自認不會那麼衰,這還是存活者偏差。(什麼是存活者偏差?請參閱:「存活者偏差(survivorship bias)與騙術」)

  會發生在投資上的心理偏誤,也會發生在生活中。

  寫了「萬一吃了棉花糖Don't Gobble the Marshmallow… Ever!」這篇網誌後,本來打算找時間看《下個富翁就是你》這本書,但是因為先讀完了《隨機騙局:潛藏在生活與市場中的機率陷阱(舊版中文書名為「隨機的致富陷阱:解開生活中的機率之謎」)Fooled by Randomness: The Hidden Role of Chance in Life and in the Markets》……

  我最近看了一本暢銷書《下個富翁就是你The Millionaire Next Door》。兩位「專家」寫出這本謬誤百出但讀來有趣的書,試著找出富人常見的一些特質。……

  第一個偏差是,他們挑出來當樣本的富人,有如打字機前的幸運猴子。作者沒有試著去修正他們的統計學,因為他們只看到贏家。他們沒有提到累聚錯誤東西的「聚財者」,譬如努力積攢即將貶值的貨幣,以及後來破產的公司股票;也看不到他們提及有些人是因為幸運才能投資致富。矯正這種偏差有個方法:把所謂富翁的平均財富降低,比如說打個對折,因為這種偏差導致我們觀察到的百萬富翁,其平均淨財富增加這麼多,這麼一來的話,輸家也會榜上有名。這麼做肯定會使結論受到修正。

  第二個瑕疵比較嚴重,是我已經談過的歸納法問題。他們的題材專注於歷史上不尋常的事件,接受他們的論點,等於接受資產價值目前的報酬永遠不變。1929年股市大崩盤之前,投資人也是普遍這麼認為。……若在1982年投資1美元買股票,迄今已成長約20倍,這還只是一般股票而已。樣本中也可能包括有些人投資的股票,表現優於平均水準。幾乎所有的人都能從資產價格的膨脹中賺到錢,換句話說,1982年起的證券和資產價格上揚,令幾乎所有的人都變得富有。在市場漲勢沒有那麼強勁的期間,運用相同策略投資的人,最後獲得的成過當然不同。如果那本書寫於1982或1935年,內容絕對不一樣。試想在1982年,股票價值得經過通貨膨脹率的長久侵蝕;而在1935年之前,人們對股票市場是興趣缺缺。

  或者,假使美國股票市場不是唯一的投資管道。於是有些人把錢省下來,不買昂貴的玩具或去度假滑雪,而像我祖父那樣改買黎巴嫩里拉計價的國庫券,或者像1980年代我的許多同行一樣,向密爾肯(Michael Milken)購買垃圾債券(junk bonds),他們的命運將如何?將歷史往前推,如果聚財者像我曾祖父那樣,買的是有沙皇尼古拉二世簽名的俄羅斯帝國債券,而且還本後還買更多,或者購買1930年代的阿根廷不動產,下場將如何?(參閱:「先別急著吃棉花糖,但也要用心思考」)

  長久以來人們一直犯下忽視存活者偏差的錯誤,連專業人士也不例外,有時甚至更為嚴重。怎麼會這樣?因為我們受到的訓練,是要善用擺在眼前的資訊,忽視我們沒有看到的東西。

  我們做個簡短的總結:我們經歷的現實只是所有可能出現的隨機歷史中的一個,我們卻誤將它當作最具代表性的,忘了還有其他可能性。簡言之,存活者偏差是指「表現最好的最容易被看見」。為什麼?因為輸家並沒有現身。(《隨機騙局:潛藏在生活與市場中的機率陷阱(舊版中文書名為「隨機的致富陷阱:解開生活中的機率之謎」)Fooled by Randomness: The Hidden Role of Chance in Life and in the Markets》頁158)

  《隨機騙局:潛藏在生活與市場中的機率陷阱》,同時也是《黑天鵝效應(擴充新版)The Black Swan: The Impact of the Highly Improbable》一書的作者納西姆.尼可拉斯.塔雷伯(Nassim Nicholas Taleb)在個人網頁寫著:「"My major hobby is teasing people who take themselves & the quality of their knowledge too seriously & those who don't have the courage to sometimes say: I don't know...." (You may not be able to change the world but can at least get some entertainment & make a living out of the epistemic arrogance of the human race). 」,這嗜好節省了我看一本書的時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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